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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善收入分配制度 扎实推进共同富裕

共同富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分配制度是促进共同富裕的基础性制度。不断厚植现代化的物质基础,不断夯实人民幸福生活的物质条件,促进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题中应有之义。民之所望,政之所向。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完善分配制度,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制度体系。
日前,《中国人力资源社会保障》杂志组织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科学研究院工资收入调控研究室主任王霞研究员及有关专家,针对二十大报告中关于收入分配的重要论述,进行深入学习解读。现将王霞研究员发言摘编如下。
主持人: 从党的十八大报告到二十大报告,在收入分配领域,一以贯之的一个重点就是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三份报告的侧重点又各有不同,其中的区别和联系是什么? 王霞 : 收入分配问题关系国计民生和社会长治久安,历次党代会都提出收入分配工作的目标任务。为确保到 2020 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宏伟目标,党的十八大提出的目标任务是收入分配差距缩小,中等收入群体持续扩大,扶贫对象大幅减少。十九大提出,到2035年,人民生活更为宽裕,中等收入群体比例明显提高,城乡区域发展差距和居民生活水平差距显著缩小,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二十大报告设定的2035年目标任务是,人民生活更加幸福美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再上新台阶,中等收入群体比重明显提高,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确的实质性的进展。从三次目标任务可以发现,缩小收入差距和扩大中等收入比重始终是中心任务。不同的是,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冲刺阶段,减贫目标是关键。而在开启第二个百年新征程后,民生改善既注重收入整体水平的提高,也更关注生活品质的提升和人的全面发展。 三次党代会报告对收入分配问题都非常重视,二十大报告首次将收入分配问题置于改善民生章节的首位,突出体现了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上,党中央牢牢抓住共同富裕这一社会主义本质要求,把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 主持人: 2021 年 8 月召开的中央财经委第十次会议,首次将第三次分配与初次分配、再分配并列提出,将其作为调节收入分配、实现共同富裕的有效路径。如何理解三次分配之间的关系?此次正式将“三次分配”的提法写入二十大报告,对于构建中国特色收入分配理论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王霞 : 初次分配是参与国民经济生产的各种生产要素之间的分配。生产要素配置不断优化、生产效率持续提高、生产要素按边际贡献决定的要素价格取得报酬并籍此进行要素再投入再生产,是实现初次分配良性运行的基本路径。 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改善民生是根本。“三次分配”体系的提出,集中体现了党中央对民生问题的高度重视、对共同富裕道路的积极探索和对民生保障制度体系建设的顶层设计,是构建中国特色收入分配理论的新突破,是推进以改善民生为重点的社会建设的新指引。 主持人: 二十大报告强调“努力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要实现这一目标,重点应当关注哪些方面、哪些群体,政府部门应当如何精准施策? 王霞 : 努力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是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切实体现,是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比重、稳步推进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是在高质量发展中处理好公平与效率关系的应有之义。 提高劳动报酬及其占比,需要推进解决劳动报酬分配领域的突出问题和深层次问题。 一是稳定和扩大就业,培育壮大产业工人队伍。畅通劳动力有序流动渠道,使劳动要素公平地参与市场分工和专业化生产。按照共建共享、平等协商、公平合理原则决定劳动报酬,提高劳动者在工资和福利等利益协商中的话语权。 二是健全各类生产要素由市场决定报酬的机制,创造多劳多得、优劳厚得的条件,提高劳动者素质和获得更高收入的能力,拓宽劳动要素增收渠道,以提高劳动生产率和增加要素市场贡献度带动劳动者报酬水平的提高。 三是加强工资分配宏观调控指导。促进各类劳动者群体工资收入合理增长,防止地区差距、行业差距不合理扩大,解决好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 四是强化劳动者权益保护,增加劳动者特别是一线劳动者劳动报酬。改进最低工资保障制度,加强对低工资群体的保障托底。强化工资收入支付保障制度,保护合法劳动收入所得。 主持人: 二十大报告对要素收入和财富分配的关注达到新的高度,对要素收入和财富分配的论述篇幅明显多于十八大和十九大报告。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完善按要素分配政策制度,首次提出要规范财富积累机制。这种变化出现的原因是什么?要实现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应如何对财富不平等进行调节和干预? 王霞 : 党的十五大就提出了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相结合。当前,包括劳动、资本、土地、知识、技术、管理、数据等在内的生产要素体系初步形成,按生产要素分配的理论也更加清晰,但还缺乏有效的、配套的制度政策。完善按要素分配政策制度,已列为“十四五”时期分配工作的重要任务,将有力推动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更加完备、更加成熟。 二十大将规范财富积累机制纳入分配制度改革完善的范畴,使分配制度改革的重点从国民收入增量扩展至社会财富的存量层面。这一方面是因为当前财产的分配差距远大于收入差距,其中有一部分财产的来源或积累途径的正当性存在问题 ;另一方面是财富分配与收入分配相互影响,特别是居民的财产性收入主要依托其家庭财富。规范财产来源、引导财富积累过程、调节财富分配差距,对于推动共同富裕不仅必要而且影响深远。 主持人: 分配制度的完善不仅仅局限于经济层面的调整,而是一个涉及促进经济增长、平衡收入分配、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激励社会互助的全局性、系统性工程。二十大报告强调在再分配领域要加大税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等的调节力度。具体可以有哪些措施? 王霞 : 再分配是政府政策的主战场,存在较大的改革空间。目前再分配政策手段多但较为分散。经合组织国家的收入再分配政策能够将初次分配基尼系数降低20%左右,而我国只有5%左右,表明我国再分配政策缩小分配差距的作用相对有限。 从税收制度看,应当在三次分配之间发挥调节中枢作用,需要在调整改善初次分配格局、强化慈善激励两方面都加大力度。同时,房地产税、遗产税、财产税的改革进程需要加快。部分社会保障性政策要扭转“逆调节”效用,解决农民工、灵活就业人员、新业态从业人员等人群漏保脱保断保的情况。